许多年前的嫁妆
就剩下这一把青花茶壶
简单的象牙白中呈现出
在所难免的磕磕碰碰
生活的另一半还在于
多年以来,她一直
被四个敞开的浅浅小杯
团团围困
想从前定然发出过
嗷嗷的哺声
我老想象着我的母亲
在东沟镇大桥乡三组
把温暖一点点地倒出
供兄弟姐妹四人暖和全身
自己却
一点点冷去
……的情景
而作为瓷一样的父亲
那只曾用一根麻绳牵扯的
微不足道的壶盖
已丢失多年
高高隆起的印象
生长出泪雨纷飞的茅草
在那一年的夏末
带走了一壶凉茶
所有的余香
就留下了这一汪
叫着家的水
在人世间慢慢地凉
慢慢地淌
(清明,又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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