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每一颗决明子里
都藏着一颗明亮的眼睛
和一副黑色的闪电
它们齐刷刷的站在你大脑的身后
它们能把你诘屈聱牙的呓语
翻译成浅显易懂的文字
甚至能看到你在梦里,每次
都要见到一个人,像强迫症
每次,你都要躲躲闪闪
你们是楼上楼下的同事
或者,是从隔壁到隔壁的芳邻
寒暄、邀座、递烟、请茶
那是白天发生的事
现在,夜深了,决明子们看见你
梦到自己从楼道里滚落下来
抱着雨靴、帽子、黑的大衣
对面,正好站着那个人
他,像一台高清的摄像头。他说
“我真的就看见了。”
决明子们就看见你
支支吾吾,被无数道黑色的闪电
劈开、揉捏,摔打,抛举
把你从梦里弹射出去
你,就散落在比闪电更黑的
房间里,重新幻化成人型
你精神抖擞,高昂着矩形的头颅
消失在灯火通明的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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