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一般年纪的人,都能唱几首姜育恒的歌,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成为天王,甚至连偶像都不是。
为什么呢?天王一出场就能引来美少女的尖叫,甚至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他罹患追星的癌。作为偶像,最起码也要能遭遇各种绯闻,闹出各种艳遇,他们不能泄露自己的婚姻,比如成龙、刘德华;甚至不能随便结婚,直到累得不能动了,才动起念头,比如黎明。
姜育恒不是。
1958年,出生韩国的姜育恒,是华人穷二代,家境贫寒,吃过各种苦。
二十四岁父母双亡,到台湾投奔姐姐,好不容易在一家夜总会谋得一份弹贝斯的差事。在寄人篱下的生活里,认识了店里的会计李凤凰。在她的支持下,推出了第一张唱片,但效果一般。乐观的李凤凰没有姜育恒般的忧郁,继续鼓励他,直到他31岁推出《再回首》,让满大街沸腾着《跟往事干杯》《驿动的心》《想哭就哭》……二十多年过去,走进歌厅,不唱姜育恒的,大约只有10后。可惜,没有沙哑嗓音和艰难际遇的麦霸们,是很难表达那份忧郁的悲情的。
“这样飘荡多少天,这样孤独多少年,终点又回到起点,到现在我才发觉……”
红遍两岸三地的歌谣并没有给姜育恒带来好运,他将积累下来的财富全部投入到生意场中。但他只是个会唱歌的草根,不是世故圆滑的商人,结果只能是惨败,“驿动的心”让他的生活“终点又回到起点”,就算卖掉豪宅住进出租屋“孤独多少年”,也无法偿还巨额债务。李凤凰没有责怪,更没有舍弃,而是跟他一起咀嚼生活的清苦。悲伤、落魄、困窘的姜育恒,在三十五岁那年迎娶了他一生中唯一的新娘李凤凰,新婚第二天,李凤凰便将全部的红包交给他,供他还债。两年后,女儿姜汶婷的出生,算是给艰辛的生活带来了一缕阳光,但这缕阳光并未驱散债务的阴霾,李凤凰也为自己毅然决然的嫁给一个穷人付出了“代价”,她得年复一年的面对人们的冷嘲热讽,直到再也没有人敢接听她的电话,怕她开口借钱。
不离不弃的爱情,让姜育恒悟出一个道理:“世上只有两样东西最忠实,一是夫妻,二是老狗。”
2000年,困窘的姜育恒来内地发展,开启了事业第二春。人们只看到姜育恒在台上汗如雨下的卖力歌唱,却不知道大把的汗水和泪水里,汪洋恣肆着的除了债务,就只剩下对妻子不离不弃的感激。姜育恒在内地打拼的十几年,妻子李凤凰几乎场场不离左右……丈夫,成了这个小女人全部的精神世界。
“如果你也孤独,把你的心交给我,我好好珍惜,想哭就哭,如果你也孤独,你至少拥有我的爱……”
不懂生意的姜育恒到底赔了多少钱,欠了多少债,留了多少泪,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
走出了生活阴影的姜育恒,一生之中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赶紧报答他的妻子。“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唱这歌的人虽然早已离异,但用在姜育恒身上,正合适。2011年,53岁的姜育恒做了一件大事,在结婚18年纪念日那一天,为了给妻子一个惊喜,他刻意隐瞒李凤凰,请来1200名亲朋好友,为妻子策划了一场盛大的结婚纪念日庆典。谁说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就不能浪漫?小男人有小心眼,他“处心积虑”的做了一个mv,将曾经的婚礼场面放在了《再回首》中。“……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猝不及防的妻子只能热泪盈眶,这个“一事无成”的女人在新书中写道:“那一刻,我再一次肯定,我这辈子是嫁对人了!”
感情脆弱的时代,婚恋如同儿戏的娱乐圈,欣逢姜育恒和李凤凰,也算是人间幸事。历经艰难困苦,再回首,“我选择她是因为她是个好老婆,她可以一生做我的好老婆。”没有怨嗟,没有反悔,没有背叛,没有伤害……一段感情能走过三十五年却恩爱如初,一段婚姻能走过二十四年却从不闹腾,至少在娱乐圈不多见。
一波三折的人生旅途,他们的爱情并不浪漫,也不轰烈,除去那场纪念日派对,35年的婚恋,无论是还债、演出,还是育儿、相守,一切都归于平淡,也许,人世间相濡以沫的夫妻都是如此。
2013年,出道30年的姜育恒举办世界巡回演唱会《我和我的朋友》,从此告别歌坛,他要跟家人一起尽享天伦之乐,他要好好地陪着妻子走完这一生。
姜育恒,不是什么天王、王子,也不是什么偶像、男神,如果还有人对他膜拜,我希望不是因为他的歌。他给妻子写过很多情书,第一封信有如下内容:“如果将来要走,我希望你比我先走,一切的痛由我来承受。黄泉路上,我会准备好戒指,再向你求婚,跟你做下辈子的夫妻……”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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